这已经不是15岁的昆明男孩小迪第一次离家出走了,有时候跑出去10多天才回来,其中很多次都被爸爸蒋士银从网吧里面找回来。
但是这次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小迪出走6天,蒋士银没有在网吧找到他……直到……
“儿啦!大冷天的,你还睡在这里干啥子,起来,赶紧跟我回家!”寒气逼人的昆明,小迪躺在那个用塑料薄膜搭建的三角形简易窝棚里,胸口盖着被子,双脚裸露在被子外面,蒋士银伸手去拉他的手……
1
拉上小迪手的一瞬间,蒋士银只觉得万箭穿心。
孩子的手冰得刺骨,再一探鼻息,他已经没有呼吸了。
小迪的嘴角,有着白色的泡沫;衣服和裤子脱了放在窝棚的床上;现场有两个矿泉水瓶子,还找到了老鼠药盒子……
“我先看见孩子的双脚裸露在被子外面,只有胸口的部位还盖着被子……我喊了他几声,没有答应,我以为他睡着了……”蒋士银痛苦地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在这片熟悉的包谷地——小迪生活的王家营周边的菜地里,这个三角简易棚成了小迪离家出走后的另一个“家”。
以前小迪离家出走后,蒋士银曾3次在这里找到他子。
这是第4次,但这次不同,太不同了,这里成了小迪的生命终结站。
2
这个窝棚没什么特别,就是田地里的一个看菜棚,位于一片荒凉的丝瓜地中,丝瓜地周围是大片菜地。棚子旁边10米外有一个大型修理厂。
这个小棚子宽大概1.5米到2米,高1.5米左右,面积约两三个平方米,由几根木棍和塑料薄膜搭建而成。
棚子里已经没有东西,棚口处散落着一床棉絮被子和一件破烂的外套,棚口一米外发现一副乳胶手套。
小迪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蒋士银也不是第一次在这里找到他了。
但蒋士银就是觉得不一样:之前,小迪住在这里都不会脱掉外衣和裤子,但这一次他脱了;儿子口吐白沫,疑似中毒……
“儿子生前可能遭到了虐待。儿子死在荒郊野外,死因可疑。”听到小迪的死讯,远在河南的小迪妈妈贾德英怎么都不肯相信,她认定小迪的死有蹊跷。
在听说小迪的死讯后,贾德英把她的微信名改成了 “心是彻底凉透了”。
3
自杀还是另有隐情?在离家出走的这6天,在小迪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现在发生的一切,可能要从小迪短短15年的人生来追溯……
10多年前,同是昭通永善县人的蒋士银和贾德英结婚了,生下了小迪和他的妹妹。
后来由于家庭纠纷,2012年,蒋士银和贾德英协议离婚。从此,儿子小迪跟着蒋士银生活,当时才三岁多的妹妹跟着贾德英远嫁到了河南。
刚开始几年,蒋士银的工作不稳定,也没有精力照顾小迪,所以他的小学生活是在牛街庄一所私立学校度过。
后来,蒋士银来到呈贡王家营开了两个洗车场,条件好多了。于是,他在经开区给儿子找了一所公办初中。
但是,两年前,小迪上初一时便不想读书了,没办法只好辍学在家。从此以后,小迪吃饭和睡觉就来回往这两个洗车场跑。
小迪爱上网,也经常出走长时间不归家, “有的时候跑出去10多天不回来,在网吧里通宵上网,我在网吧里都找到了6次。”蒋士银说。
4
时间回到今年1月5日,在此之前,小迪一直跟蒋士银睡在一起,可是这天晚上10点多钟,小迪离开了他,去另外一个洗车场睡觉。
1月6日这天,蒋士银打电话给小迪,想喊儿子来他照管的这个洗车场里吃饭,但小迪没有接他的电话。
当天晚上9点多,小迪睡觉的那个洗车场工人打来电话告诉蒋士银:小迪回到洗车场里了。
1月7日早上11点多钟,那个洗车场工人又告诉蒋士银:小迪离开洗车场要到他这边来吃饭。
可是,蒋士银在这家洗车场等了一天,也没有见到小迪的身影。
晚上11点多钟,蒋士银再次拨打了小迪的电话,电话已经关机……
“肯定又是去网吧了”蒋士银这么想着,去了小迪爱去的网吧,但都没有见到小迪的身影。
蒋士银越来越担心害怕,他走进呈贡区洛羊派出所报案,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到这个派出所报案了。不为别的,就为能让自己安心一些,万一儿子在外闯了祸,派出所也好第一时间通知他。
但是这一次太不同了,一直到1月10日,小迪还是没有一点消息,直到蒋士银在哪个三角简易棚里拉到了儿子的手……
5
谁也不知道小迪这几天发生了什么,蒋士银坚称小迪出走之前并没有发生矛盾。但是贾德英不相信。
虽然这些年,贾德英很少回来。在她记忆里,离婚这年她见过小迪一面;2013年她从昭通老家回河南的时候,见过小迪一次;最近的一次是2016年年底的时候,她用朋友的电话和小迪通了一次电话。
后来,她听朋友说,前夫有了新女朋友后,小迪连饭都没有吃的。
因为这些,贾德英认为小迪死于荒郊野外,死因可疑。
但是蒋士银不认可:“我和女朋友还没正式结婚,她比小迪的妈妈对他还要好”。
蒋士银说,虐待小迪的事情根本不存在。一家人生活在他身边,他最清楚。1月6日那天,女朋友还给小迪买了一套400多元的衣服,只是还没有来得及送给小迪。
昨日呈贡区洛羊派出所表示,该所确实接到了这起报案,小迪是否受到虐待或中毒身亡的情况,警方正在调查中。
记者 熊波 实习生 汤小涛 阿倩/文 翟剑/图
来源:春城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