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访蓝翔的“秘密”:月薪过万 能技术移民?(组图)

	广为流传的广告，外媒关于蓝翔涉及黑客攻击的报道，让这所技工学校名声在外。吸引来的不仅是中国各地的学员，还有其他技校的参观学习团，企业的招工人员，回炉重造的大学生，以及各路媒体的暗访记者。这个传说中毕业生月薪过万，能技术移民的技校的“秘密”，在其专业化的职业教育中，也在中国社会人才结构不合理的现象中。 　　 　　月薪过万，技术移民等标签，和广为传播的电视广告，让这所技校名声大震。“蓝翔火了”现象背后，是其专业化的职业教育，也是中国社会人才结构的不合理。 　　摄影/李隽辉 编辑/魏肖迪 鸣谢/齐鲁网 　　 　　位于山东济南的蓝翔技校，创立于1984年，之后被军队收编，成为军队的“三产”，为军队培养技术工人，校长荣兰祥本人也成为军队职工。蓝翔技校占地千余亩，现有在校生两万多人，共有五个校区，其中三个校区有封闭的天桥相连接。学校对学生实行军事化管理，一周上课六天，只有周日可以外出。图为连接蓝翔技校两个校区的天桥。 　　 　　1997年，国务院和军委成立“关于军队三产不经营办公室”，军队不允许经商，蓝翔技校与军队脱开关系。之后继续承担一些为军队培养技工的任务，包括挖掘机操作、烹饪等。图为蓝翔校内停放的高射炮。 　　 　　广告为蓝翔带来了名声，每年上千万的广告投入，吸引了全国各地的学生。校长荣兰祥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称，之所以找唐国强做蓝翔技校的代言人，是因其出演的都是毛泽东等正面人物，“形象比较好，老百姓信得过”。图为蓝翔拍摄的广告宣传图片。 　　 　　“如果用数据来说我们的就业率，那就是100%”，负责教学工作的曹金栋校长说。“就业是检验教学质量的唯一标准”曾是蓝星技校的宣传口号，如今演变成为“高薪体面的就业是检验教学质量的唯一标准”。6月13日，蓝翔技校的接待大厅，每天都能看到前来咨询的学生家长。背后是蓝翔技校“盯着市场办教育，围绕就业抓质量”的宣传标语。 　　 　　在接待大厅的另一端，是蓝翔技校的监控室，这里有50多个屏幕，监视着每个教室，学生上课时候的每个动作都被监视。 　　 　　作为全国知名的技校，蓝翔几乎每天都要接待来自中国其他技校的参观团体，其他技校在这里学习“将车间搬进课堂”、“军事化管理”等先进经验。图为6月13日，内蒙古赤峰某技校的参观团在蓝翔技校的柴油机维修课堂参观学习。 　　 　　 　　汽车维修是蓝翔技校的热门专业，根据蓝翔技校的招生指南，2.5年学制的汽车维修班学费32980元。“将车间搬进教室”是蓝翔职业教育的办学特色，也是其他技校的学习参考之处。据校方的宣传人员介绍，蓝翔技校与中国重汽集团达成合作，成为中国重汽的配件供应商。学生在实践课上生产的配件成为商品流通，并可得到配件利润的45%作为“工钱”。图为6月13日，在柴油机维修实践课，学员对刚组装完的柴油机进行测试，但这次组装之后的测试没有成功。 　　 　　6月13日，蓝翔技校的柴油机维修课堂上，来自东北的苏天宇在上课。苏天宇15岁，初中辍学，在电视上看到蓝翔技校的广告，他表示想来这里“学一门手艺”。 　　 　　6月13日，来自湖北黄冈的詹林鑫在组装柴油发动机，今年16岁的他说自己喜欢机械，也是在电视上看了蓝翔技校的广告来到这里。据一名蓝翔技校一名工作人员称，蓝翔技校教师的收入一般为公办技校教师的两倍，在蓝翔的招生指南上，学生承担教师工资的花费是按照5000元计算的。 　　 　　蓝翔技校招生指南上给学生算了一笔账，两年半的汽车维修班32890元的学费里包含了广告费2000元，教师工资7500元，水电费250元，实际学费为23140元。图为6月13日，柴油机维修实践课上一名学员扇扇子。 　　 　　6月13日，汽车维修技术专业的理论课教室，国旗周围被贴满了各种车标。 　　 　　蓝翔技校招生指南显示，2.5年制焊接技术专业学费29890元，其中包含实习使用耗材的费用。6月13日，焊接专业课间，来自日照的马祥黄靠在墙上休息，他在这里已经学习了两年，即便使用护具，长时间的焊接也会让眼睛有灼伤感，疼痛流泪。 　　 　　2013年8月，关于“济南百余农民凭电焊手艺拿澳洲绿卡”的报道引起广泛关注，报道中的济南孝里镇农民即从蓝翔技校毕业。“那个报道出来之后我们都忙坏了”，曹校长说，“好多媒体来采访这个事情”。据曹校长说，2013年一年，孝里镇前往蓝翔学习焊接技术的学生就超过200人。图为6月13日，焊接班一节课上完，学生列队，班长负责点名，老师训话。 　　 　　 　　6月13日，蓝翔技校的焊接班课上，从江苏南通前来招工的公司人员与学生交流。蓝翔一个焊接班的学员不到50人，企业的招工人员表示，合格的电焊工“有多少要多少”。曹校长表示，用人单位来蓝翔招工，往往要交1000到3000元的预订费。 　　 　　蓝翔的烹饪班也“名扬海外”，吸引许多外国留学生前来学习。随着“中国人来了”的故事传遍全世界，中餐成为各个国家和地区必备的产业。图为6月13日，蓝翔技校的厨艺课课堂上，学生做好菜会给老师品尝并打分。 　　 　　2.5年制高级技工“厨师长”班学费32980元，其中实习费用为18650元。分别是烹饪技术480道菜，每人14400元;面点实习每人3250元;食品雕刻和冷拼每人2000元。6月13日，厨师学员做完作业后等老师评定。 　　 　　6月13日，蓝翔美容美发班的学生，打扮跟其他学员有明显区别，蓝翔技校的女生也集中在这个专业。 　　 　　6月13日，美容美发实践课，老师不在时班长会带领学员给模特做发型。 　　 　　6月14日，美容美发班的实践课，学生互相练手。在蓝翔，几个“服务型”专业为学校学生提供基本的服务：厨师班的学生包揽了食堂做饭的工作，而美容美发班的学生也为其他学生提供理发服务。 　　 　　2010年，纽约时报报道了美国Google雅虎等企业受到来自中国蓝翔技校的网络黑客攻击，之后蓝翔技校“名声大震”，关于“蓝翔技校教授黑客技术”的消息更是在网络上广为流传。此后中国官方媒体否认了报道，蓝翔技校也极力否认，称自己只是黑客攻击的受害者。图为蓝翔技校的计算机机房，2013年8月5日，超过两千人在这里操作电脑实习，创造了新的世界吉尼斯纪录。 　　 　　 　　据环球时报报道，在被纽约时报指责为黑客学校之后，蓝翔技校的招生电话就一直处在忙碌之中。“没有为我们带来太多的学生，倒是占用了特别多的电话资源”，曹校长在采访中笑称。图为6月13日，来自贵州六盘水安宁，31岁，在计算机实习机房练习打字。4年前，他在天津工地打工遭遇事故，落下残疾，来蓝翔想学一门坐办公室的“技术活”。 　　 　　“黑客事件”为蓝翔引来了大量的媒体关注，更有众多媒体记者参加蓝翔的短期培训班暗访，然而试图在蓝翔技校寻找黑客的暗访记者们都无功而返。校长荣兰祥在接受中国广播网采访时称，蓝翔技校并没有把计算机专业当成主专业来发展，2014年6月，蓝翔计算机专业在校生1000人左右，而热门专业汽车维修有超过5000在校生，厨师专业也超过3000人。图为6月13日，两名女生在计算机课堂上练习打字。 　　 　　6月13日，挖掘机课堂，记者在校长的带领下来此探访，几名学生开起了挖掘机。在蓝翔，两个月的挖掘机培训班学费为6180元，根据蓝翔负责外宣的周主任介绍，蓝翔的挖掘机直接从厂家购买，每台机器的费用超过70万;时长两个月的培训班每个学生油耗大约800升。按照山东省2014年6月18日柴油价格7.26元/升计算，800升柴油需花费5808元。 　　 　　6月13日，蓝翔挖掘机课和装载机课课堂，几名学生坐在挖掘机下面等待上机练习。现场只有数名学生，大部分挖掘机都没有开动。 　　 　　6月13日，蓝翔挖掘机课现场，一辆挖掘机停放在现场，这里同时圈养牛羊，为烹饪班的学生提供食材。 　　 　　职业培训学校的热门专业也反映出社会发展需求的变化。在蓝翔，摩托车维修曾是热门专业，随着中国家庭私家车的普及，已经少有人报名学习。图为6月13日，蓝翔校内废旧的摩托车维修课教具。 　　 　　 　　6月13日，下课后两名学生挽手走出教学楼。蓝翔技校对学生实行军事化管理，周一到周六学生禁止外出，禁止学生恋爱，学生在封闭的环境内学习生活。图为下课之后，一对情侣挽手走出教学楼。 　　 　　6月13日，蓝翔校内的超市。为了防止现金交易，蓝翔的小卖部和食堂都要求刷卡，小卖部里泡面是最为热销的商品。 　　 　　6月13日，一名打扮入时的学员在餐厅用餐。蓝翔餐厅的伙食由烹饪班的学生负责制作。 　　 　　6月13日，蓝翔男生宿舍内吃饭的学生。 　　 　　6月14日，试学课堂上，几名学员在学习梳头。作为招生手段，蓝翔技校为学生提供一个月的免费试学，蓝翔技校的招生指南显示，学生可在参观学校满意后免费试学一个月，生活费自理，期间对学校不满意随时可以离开。 　　 　　6月14日，试学课堂。一名女生桌子上空无一物，前排的学生桌子上放了剪刀和笔记本。 　　 　　 　　6月13日，晚饭后学生在机房上网。蓝翔技校机房白天用作教学晚上变身网吧，每小时3元。创造世界吉尼斯纪录的超大规模机房则不能上网。 　　 　　6月13日，三名学生走过连接两个校区的封闭天桥。这个天桥长达83米，由电气焊班的学生和老师一起焊接完成。 　　 　　6月14日，周六，一名学生拿着请假条试图外出，被门卫拒绝。 　　 　　6月13日，周五，学校附近的蓝翔小吃街，这里有各种手机配件店，小吃店和超市，也有走出校园的蓝翔学生。 　　 　　6月14日，晚饭后，几名学生在连接两个校区之间的天桥栏杆边眺望。这个封闭的职业教育“王国”，在中国城镇化和工业化进程对技工的强烈需求中发展壮大。“蓝翔火了”的真正秘密，也许就在其专业化的职业教育中，也在中国社会人才结构的不合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