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苍山到念湖的牵挂 文/罗丽红

	早晨六点，苍山脚下，天还没亮，四周黑漆漆的。一户农家里，透过微小的灯光，可以看到一个衰老身影正在忙碌着，那是母亲，她正在忙碌着做饭、蒸鸡蛋。她这么夙起做饭，为什么呢? 本来是女儿明天要返回远在700千米外的念湖上班了，由因而春节时代，怕门路拥堵，所以要很早出门，且春节时代，开门营业的店肆少，她怕女儿一家吃不到合意的饭菜，路上受饿，因而，早夙起来忙碌，她的外孙爱吃蒸鸡蛋，这不，她也给预备上了。 六点半，女儿一家醒来，看到饭菜已经预备好，父亲和母亲坐在桌前絮聒着，带点大米去吧，自己家里的吃着安心；带点菜子油去吧，自己种的味道纯粹；还有家里的香肠和腌生，你最爱吃......恨不得把全部家都装在女儿身上带走。一句句絮聒，一句句吩咐，带走的一件件家里的工具，都是父亲母亲轻飘飘的悬念。 算算，女儿完完整整陪在他们身旁的时候，只要学龄前和小学那末短短的12年，他们已经近60岁，他们的女儿，也已过了三十而立的年数。女儿初中和高中都在县城里上学，除了假期，其他时候回家很少，到了大学，走得更远，除了学业外，还做了培训班的兼职工作，回家的时候，只剩下过年那末几天。盼着盼着，眼看着女儿结业了，却回不了他们身旁，到了远在700千米外的念湖工作；再后来，女儿就嫁在念湖。回家的时候，仍然只剩下国庆大概过年那末短短几天。 古语曰：“怙恃在，不远游。”人们也常说“陪伴，是最大的孝道。”可是，父亲和母亲却一向在承受着后代远游的别离之苦，后代也未能常伴身旁尽孝。女儿结业，没能回故乡工作，到了念湖，离家七百千米；儿子结业，也没能回故乡工作，到了香格里拉，离家四百千米。后代各自成家立业，让苍山脚下的一家人，两三年才能吃上一顿团圆饭。也许比起那些离得更远的孩子们，父亲和母亲是幸运的。但，比起后代承欢膝下的怙恃们，他们又是不幸的。盼了一年又一年，孩子们越长大，回家的时候越少了。 都说女儿是怙恃的小棉袄，可是，棉袄离太远，暖和不了他们。初中和高中六年，大学四年，工作八年，这十八年里，皱纹和鹤发，一条两条三条，一根两根三根，逐步爬满了怙恃的脸，爬满了他们的头。一年又一年，他们越来越衰老了，后代仍然离家在外，与他们为数不多的相聚，太长久。 女儿买来染发剂，一根根地帮母亲染发，似乎，想要留住光阴的脚步，让母亲老得慢点儿。女儿买来智妙手机，下载了微信，教母亲看图片，视频聊天，这样，即使不在身旁，也能随时看到后代各自家里的样子。可，再好的染发剂，照旧遮不完母亲的鹤发；再清楚的视频聊天，也打发不了没有后代陪伴身旁的落漠。 女儿和儿子不是没有开口让怙恃和自己到工作的地方居住，这样，陪伴就要多一点，可究竟，那是远方，生活上有诸多不习惯，更重要的是，怙恃亲，不愿给孩子们增加负担，想趁着还能劳作，自己生活，让孩子们安心在外打拼。父亲多年得病在身，不能处置重体力劳动，只能做些轻盈的活计，却还是省下了一千多块钱，说要给女儿的孩子压岁钱，女儿的小孩才两岁，压岁钱，不外是怙恃想要帮助女儿减轻生活负担的一个小小的捏词，轻飘飘的情意，女儿又怎样忍心收下。女儿给怙恃买了保健品，给怙恃很多贺年钱，却也抵消不了不能常伴二老身旁的遗憾。 怙恃，总是想把最好的工具给自己的孩子，让孩子们身上，少一点负担。之前，不晓得怙恃的絮聒，想着，要离得远远的，自在安闲；现在，自己也为人怙恃，方知养儿不易，历尽艰辛拉扯大的孩子，像鹞子一样，飞得远远的，怙恃，唯一能做的，就是盼望，盼望后代平安，盼望，后代早日归家。 在物资生活非常丰富的明天，便利的交通、智妙手机和各类快递，已经拉近了怙恃与后代的时空间隔，想回家，一天两天就到了，想怙恃，视频聊天就行了，想吃什么土特产，寄快递就行了。可是再便利的交通，也需要为人后代的孩子们去搭乘，才能回家；视频聊天，究竟比不外在身旁的牵手依靠和细语呢哝；再多的快递，也不能把后代自己寄回家。 常回家看看，有怙恃的地方，那才是家。常回家看看，才能治愈怙恃的悬念。 注：风光图片来历收集，深表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