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使看大选｜德国小党与大党的博弈与组合将如何影响今年大选

	对于即将举行的德国大选，除了分析德国两大政党：基民盟－基社盟（以下简称联盟党）和社会民主党之外，分析各个小党：自民党，绿党、左派党和选择党等在德国政治生活的作用，可能从另一个侧面分析德国的政治和今后发展的趋势。这些小党经常和大党联合成为执政党，有时一个小党甚至可以影响到哪个大党可以执政。而从两大政党和各个小党在全国16个州的政治组合中更可能观察到不断变化的德国政治前景。不论在联邦和地方，各州的政党较量以及组合都能反映德国政治生态的变化。 大党式微，小党兴起：组合可能性增多 德国在战后多年以来，一个大党和一个小党联合已成为传统。以往扮演这个角色的小党，几乎只有自民党。1988年另一小党绿党成功与社民党联合执政，成为具备和大党联合执政的第二个小党。 自民党2009年再度兴起和联盟党实现了战后第9次联合执政。此后，自民党每况愈下，直到2013年选中，仅获得4.8%的选民支持率，失掉了进入联邦议会的资格。而此前的一个大党和小党联合执政的政治生态也发生了变化。由于两个大党的地位不同程度的下降，特别是社民党地位急剧下降，已不具备由一个大党和一个小党联合执政的条件。2005年和2013年两次联邦大选后，由两个大党组成大联合政府，就足以说明正在变化中的德国政治的状况。 2005年第16届联邦大选的结果表明当时的政党组合，不仅只存在两大党组成的联合政府的可能性，也可能由一个大党和其它两个小党组成联合政府。那一年的选举结果为联盟党35.2%，社民党34.2%，自民党9.8%，绿党8.1%和左派党8.7%。这次选举后，建立了两大政党大联合政府。而在联盟党与社民党决定联合组阁之前，还是存在多种选择的可能性，只是各小党之间以及它们与大党相互存在歧见难以撮合，未能妥协达成联合组阁的协议。 2005年大选后可能出现的多种组阁选择，概括而言之，有三种：一是“交通灯标法”选择，德国十字路口的交通灯有红绿黄三色。这就是说由红的社民党、绿的绿党和黄的自民党组成联合政府也是可能的。这三党相加共得选票52.2%，已超过半数，具备了联合执政的条件。问题是自民党一向反对绿党，认为两党理念不同，难以合作。 二是黑、黄、绿选择，这三种颜色和牙买加三色国旗一样，又称“牙买加选择”。三党选票相加共为53.1%，也超过了半数。然而绿的绿党和黑的联盟党一向水火不相容，最终也谈不拢。 三是红、红、绿，三者相加选票51.1%。除了红的社民党外，第二个红色政党就是德国左派党。但社民党内，对是否和左派党联合存在很大争议。左派党也在大选后重申，它宁愿当反对党，更好的维护基层人民的利益。 现在，左派党支持率上升，特别在前东德地区保持了较高的支持率。绿党在全国大选中，起伏不定，在地方选举当中，却取得过大胜。新兴的选择党支持率则不断提高。 今年大选可能出现的三种政党组合 自从2005年第16届全国大选以来，已经过去了12年。相对于其它欧洲国家，德国的政局没有发生巨变，而是处于渐变之中。 当年，各党的组合在政治上遇到重重困难，如联盟党不愿意和绿党结盟，更是明确反对左派党。社民党固然和左派党有接近的愿望，但是顾虑重重。自民党和绿党也是互为对手，意见难以相容。这些都造成了各党组合步履维艰。 而从近年来各州的地方选举来看，由于各党的选民支持率的不同，已经出现了不同于全国的政党组合。近年来，在柏林通过2014年的州选举，实现了社民党、左派党和绿党的联合执政。2014年，在勃兰登堡州组成联合政府是社民党和左派党。在图林根州，由左派党、社民党和绿党联合执政。基民盟一向忌讳和绿党联合执政，如今也参加了绿党在巴登-符腾堡州的联合政府。这种种事例表明，过去在全国难以实现的政党联合，在地方各州却有了突破。这表明，今后全国大选后，各个政党尽管存在不同岐见，代表利益不同的阶层，过去难以共同执政，现在由于地方上发生的变化，或许也说明，在联邦层面的政党组合上也会发生变化。 德国近年各州选举结果和政党执政 如何预测9月24日即将到来的德国大选？根据Infratest Dimap本月14日公布的民调显示，默克尔领导的联盟党支持率为37%，社民党的支持率为20%，左派党为9%，自由民主党为9.5%，绿党为7.5%，选择党为12%。 联盟党的支持率仍以两位数的优势远超过社民党，而联盟党候选人默克尔和社民党候选人舒尔茨之间的支持率差别更大于两党各自支持率的差距。据德国电视一台8月17日公布的民意测验：对默克尔满意的达59%，对舒尔茨满意的仅仅有33%，对下届政府应该由那个党领导，赞成联盟党的有49%，支持社民党的为38%。 在大选即将到来的德国，政治上看来相对比较平静。德国老百姓有半数以上对政府的工作感到满意。这主要是，德国经济发展强劲，远远超过欧洲其他国家，失业人数也从2005年的500万下降到250万。民粹主义思潮剧烈冲击美英法等欧洲国家，而民粹主义在德国的影响较小。但是德国民粹主义政党选择党得到的支持率正在增长，如在梅克伦堡州支持率达到20.8%。德国报纸上有种说法，德国有人不会口头上支持选择党，但在真正投票时，有可能支持选择党，对选择党影响的增长究竟如何估计，在大选前，依然是个未知数。 去年，人们固然没有预测到英国脱离欧盟和美国特朗普当选为总统，认为这两个事件是人们事先没有预料到的“黑天鹅”。这可能在德国发生吗？一般预测，在德国飞出“黑天鹅”的可能性概率较小。德国老百姓对默克尔执政12年，总体上也是满意的，只是在2015年，默克尔未经商议，公开欢迎难民来到欧洲，引起欧洲各国和德国国内对默克尔的不满。德国对默克尔的支持率急剧下降。经过这场难民风波后，默克尔调整政策，对她的支持率又回到原先的水平。 但是在德国民间，对两大党组成联合政府，执政8年，多少有些厌倦。有人认为，两大党政策趋同，不利于做出最佳的政治选择，抑制了国家治理的新思路。因此希望两党大联合政府不再继续。 从目前来看，德国大选即将到来后，各党政治联合的选择性相对而言不会太多。如果在这个月内，德国没有发生冲击国内政治的大事件，在国际上也没有发生急剧的变化，德国大选将是平稳进行。根据民意测验的结果估计，德国在大选后，可能政党组成联合政府的前景有三：一是继续维持当前联盟党和社民党大联合政府，两大党支持率目前是57%。其二是联盟党和自民党、绿党组成政府，目前的支持率是54%。三是社民党、左派党和绿党三党组成联合政府。目前只得到36.5%的支持率，看来这种可能性比较小。 （作者系中国前驻奥地利大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