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红蕾》（上）Chapter 24

	高考是一个很特殊的时期，就像是一个女人怀了三年的孕，在这一天同时生产，质量还参差不齐。这一天市里面出现了很多爱心车辆，这本来是好事。我们都知道，在中国很多好事瞬间就可以变成坏事，坏事的程度不一定到了腐朽社会的地步，但已经到了腐朽一个人信仰的地步。 这个腐朽就是，市民们在这段时间出行的人次明显要比平时出门时候多，于是就有人钻了爱心车辆的空子来进行省钱策略。用张彻的话，就是说：“这些屁民约了越不像话了。” 然而在接近高考，还没有正式进行高考之前，是没有一个人的心思是放在高考上的，如果有人在这段时间看书，就是找抽。很多学生都会群起而攻击之，这个不就是无端给别的学生施加压力么？还好在没有开始高考之前是没有一个学生愿意去看书的，李岩也不例外，但是李岩的班主任却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高考临近前的一个月，居然闪婚，一下子懵倒了无数的同班同学。 这个班级就是高二十二班就在十一班的旁边，这种编班的方式一眼就能看出猫腻，排在前面的一二班不用说就知道是很强势的班集体，里面云集了学校里面的精英分子，都是重点培养的对象。李岩在刚刚来到这个学校的时候也梦寐以求希望能够进重点班，无奈青春期荷尔蒙分泌过多，导致自己终于没有能够进入实验班，而达到了底层十二班。 十二班的班主任是一个很矮小的东北汉子，有点潘长江的味道，然而私底下大家都不是这样成为这个东北汉子的，用了一个日本动漫里面人物的名字，怎么看都有那么一回事，叫做蜡笔小新。 小新这个人很厚道，就是是谁不是会有一些古怪的电子让你感觉很惊讶，这是在所有班主任中最突出的一个，自己的老本行是教英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干班主任这一行了。这一行是干一行讨人嫌一行，他自己却硬是要触这个霉头。结婚的那个时间大致就是在高考前面一段真空时期，大家都在教室里面说着各自的走向，这时候李岩已经不能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了，找了一个时间跑出去上网，因为他知道夏丽那边的情况比他复杂，人家早就已经回到家里面准备高考了。也没有什么心思去考虑别人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好好回复一下自己紧张的神经。进入网吧之后不知道玩什么游戏，忽然间想起了父亲以前做过的事情，混混沌沌就在自己身上上演了，真是如出一辙，不如写成小说，里面的老师尽量保持他们原有的样子，这样他们就能够得到世人的评价。 他有了这个想法以后就开始在网吧的键盘上敲来敲去，一段段认识他的文字就跃然电脑屏幕上。这几段文字也没有什么新奇之处，只是简单回顾了一下自己和他老爸之间的相似性，然后莫名其妙的哀伤了一阵子，觉得自己是在是有写小说的想象力，不能在这个庸俗的社会给埋没了。今天暂时就只能写到这里，这时候接到了赵铁新的电话来电，说是小新临时到了学校一趟看了看有哪些人在。李岩马上关掉电脑，结了帐就走人了。 来到教室他有些不认识了，这是他们的教室么？怎么教室里面无端端多出了很多糖果和花生？并且在教室上面居然还有一束百合花在上面，应该是送给小新的见面礼物。所有的班干部都在想着要给小新送一个什么样的新婚礼物，赵铁新是这个班上的英语课代表，平时小新也给以跟多的照顾，这时候首先想到的居然是一个婴儿车。这个也未免太早了些，不过还是决定送这个了。 小新进来教室以后发现百合花和婴儿车，于是所有的学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说出了同样的一句话：住老师新婚快乐，早生贵子！这还是头一次班级上这么具有凝聚力，看来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果然说的是真理。大家在面对对自己比较有纪念价值的事情的时候总是能够果断的团结一心。 这时候李岩是一个人坐在位子上，他一向独来独往，想起在毕业前一个月的时候，旁边位子上海作者一个很开爱小巧的女生，就是有些消瘦了些。名字叫做殷虹，曾经两个人在一起阅读韩寒《长安乱》的时候，笑得很开心，也算得上是一段很美好的记忆了，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起了口角，之后殷虹就离开了他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边，这个人是一个女生，是殷虹的好朋友，在一起也很开心。 李岩就是这样一个很特别的人，对于开心的事情总是能够记住，对于不开心的事情却总是会忽然间就忘记，连前因后果都不知道。最有意思的是一次上课的时候，老师生病没有来，安排了自习。这个女生忽然间回过头来问李岩：“处女膜是什么东西？”李岩本着自己对只是的好奇也对这个问题展开深刻的思考，最后也没能够讨论出个所以然，对于两性之间的问题，他实际上是一个门外汉，更别说什么处女膜不处女膜的事情了。到了这个时候，李岩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珍惜高中的这段时光，无奈时光总是短浅的，将每一个人在那一段时间里面共同奋斗的记忆留下了，却不告诉你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李岩看着桌子上的糖果，一个个拨开，放在嘴里面喊着，这粒糖果居然无比的香甜，一下子让他都感觉到了小新的幸福。小新这时候已经忘记了要说一点祝福的话语，似乎完全沉醉在新郎官的幸福当中，这一次，李岩终于发自内心的祝福了这一对新人，希望在新的一年中能够共同对抗外来的干预因素，好好在一起过日子，小两口之间不好再有那么多的争吵，一家子和和美美，带着老婆一起回家过年。 也许当初他的父母给他取名字叫做忠义的时候，就注定了他这一辈子就要忠义，那么所有的一切有了忠义两个字，就一切变得美好了。 这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局外人，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距离幸福的距离在无限的缩短，李岩开心的笑了，尽管没有多少人理解到这种笑容有些什么成分，但至少是值得纪念的一个笑容。李岩回头看了看身后黑板上那些记录着各自勉励的话语的时候终于理解了这些记忆的美好，只是没有什么工具记录下来，要不然以后一定是一场类似于史诗般的回忆。他的鼓励词只有一个“天道酬勤”然而这些年他的勤奋到底会不会有预想中的结果呢，他自己都不知道。别人在睡觉的时候他往往会在学校的洗漱室里面看书，那里的灯光是可以亮着一整夜的，等到自己实在坚持不住了的时候，就会用水龙头里面的水把自己沉睡的大脑给弄醒，然后继续，不到凌晨三点钟是不会放弃的。这些努力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也记得自己刚来这个学校的时候就决定写好一本书，希望这本书能够改善一下家庭的环境，每天在别人早起读书的时候躲在路灯下面写小说，这一写就写了将近一年多的时间，总算写成功了一本书，但是文笔幼稚，也没有想着要去投稿，这样，改变家境的想法就再一次落空了。 总归，那是一个梦想，总有值得祭奠的地方。 他也想到了自己的不足，还在十一班的时候他担任的是班级上的宣传委员，工作很有上进心。无奈一个人在没有别人监督的情况下就会干出一些很出格的事情，那一天他到班级上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人的手机在充电，并且里面的电话卡也都过了期，上面没有任何的东西，于是他将这个手机给盗取了。没想到之后上课就有人说手机丢了，这个说手机丢了的人就是陈凯。李岩觉得偷盗可耻，想要去自首，可是没有能够成功，那一天警察局的人不知到了什么地方，想要归还手机也不可能了。他已经带着手机到了二手手机市场将这一部不怎么样的手机给卖掉了，用陈凯的话来说就是：“那么破旧的手机都有人偷，真是想不到啊。”李岩自己都想不到为什么自己干出了这样的勾当，直到大学以后他都还在耿耿于怀，觉得实在对不起陈凯同学，毕竟那时候大家一样的很贫穷，一样的不懂事。李岩上大学的第二天手机就在宿舍丢了，尽管不知道是怎么丢的，也许这就是上天看着然后给他的报应吧？李岩总是这么认为，他真的很想找到那个叫做陈凯的同学，告诉他，手机是他偷的，真心诚意地说一声对不起，然后等到自己有钱了就买上一部外国出品的iphone4给他，这样也算是了了自己的心病，无奈想要说出真相的时候这个人已经不知道消失在什么地方了。 这时候他才知道，在高考这个战场上，不是他一个人在奋斗，是一群人在奋斗，他一直以来并不孤单，因为他有那么多的同学。这些年的过往，他有时候是一个坏人，有时候又是爱心泛滥，简直不知道他自己应该用一个什么形容词来形容，倒是千人有的一句话可以形容给他，就是人无完人，到这里也算是自己对于自己的一个总结了。 夏丽这边的情况更加让夏丽感觉紧张，老妈不知道心里来了什么潮，大概就是大姨妈每个月固定来一次一样，她带着夏丽到了距离城区将近好几十公里以外的一个庙里面求神拜佛。据说这个寺庙真的很灵验，那里面在很多年以前来过一个笑呵呵的佛，这个佛就被后来的市民们成为弥勒佛。弥勒佛看起来是没有什么悲伤的，他总是笑着看待这个世界，原来佛的世界时那么的富有哲理性，他们在成佛以后终于知道，人世间的一切痛苦其实并没有那么痛苦，总有后路可以走，既然哭着也是看世界，笑着也是看世界，倒不如索性豁达一点，笑着看待这个世界。 排队领香牌就等了很长一段时间，看起来和严艳一样想法的人大有人在，很多年以前她可以选择一种纯然不同的生命轨迹，然而她放弃了，终于变得和世俗的妇人一样的言行，一样的希望真的存在佛祖，能够庇佑她家这个孩子能够金榜题名，也不枉费辛辛苦苦培养一场了。 夏丽并没有在一边看着，女性情怀其实归根结底都是一样的，为了那个人可以付出一切，何况是在外国人看来没有信仰的中国人呢？于是她跟在母亲后面，也准备领上一个香牌。夏丽的妈妈终于忍不住回头，说：“你就好好在一边休息，来着排队干什么呢？要是累坏了，高考可怎么办呢？”夏丽说：“我也有我自己的想要求的事情啊。”排队一个小时以后终于轮到母女俩领香牌了，领过之后，就在一边的蜡烛上点燃，然后跪在笑容憨态可掬的佛祖面前祈求自己的愿望。 严艳先求的，她在嘴里念叨着：“求佛祖保佑我女儿金榜题名，保佑我丈夫事业有成。”夏丽就跟在严艳的身后，嘴里也一样念叨着：“求佛祖保佑我和他都金榜题名，保佑我父亲身体健康长寿，生活幸福美满。”尽管两个人的祝福彼此没有听到，可是母女俩之间总是有那么一种心灵相通。严艳问：“你是不是给那个臭小子也求了佛祖？”夏丽可没有说什么，严艳却接着说：“傻孩子啊，当年我也和你一样，给他求过香，最后我们的成绩相差八分，希望你们不要再步我们的后尘了。” 夏丽依偎在严艳的一边，说：“妈妈，你有没有看过一部叫做《假如爱有天意》的韩国电影？”严艳摇了摇头，说：“这个我还真没有看过，说的是什么故事啊？”夏丽说：“这个故事可真的很漫长了，原本相爱的两个人最后没有能够走到一起，可是他们的子女相爱了，而且还一起度过了人生。”严艳回头看了看正在笑着的弥勒佛，忽然间觉得这可能也是一种天意，要不然怎么会如此想象。那时那刻，恰如此时此刻。严艳捉弄了夏丽的鼻子，说：“你这个臭孩子，不好好读书，就想着这些。”夏丽笑着吐了吐舌头。 等到回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下午的五点钟左右了，李岩闲得无聊，躺在小屋子里面，忽然收到了一条短信，里面说：“今天我和妈妈一起去庙里面求神了，我也替你求了一份，希望佛祖快快显灵。”李岩笑了，笑得很开心，至少在这里，故事已经和他老爸的不一样了，这说明无论以往怎样的困苦过，总会有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但是人生难道真的有结局么？前路不是一样拥有很多种可能么？他没有想这么多，因为他们太过于单纯了。 张彻继续以往那种无所事事的举动，今天在天堂音响莫名其妙发现有一个叫做张彻的导演，居然还红极一时。他终于有了自己的目标，进军娱乐圈。反正以自己的水平是绝对不可能考上本科的，那么就考上一个专科，好好学习电影这一门艺术，回头把这些发生过的事情都拍成电影，那该有多么的带劲！ 之后的三天里面是照毕业相，全班的同学集聚到了一块儿，李岩有些魂不守舍，不知道为什么，他害怕这样的离别，于是就没有去和大家在一起找毕业相片。尽管已经交了照片的钱，可是冲洗的时候人家都是按照相片上的人数来冲洗的，于是他的高中毕业相片就成了一个空白，至今想不起来当初都有谁谁谁。只记得自己在教学楼的阳台上，发现一个同样在看这个校园的女生，这个女生他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唯一的接触就是在她遭到班上男女生调戏的时候帮着这个女孩子捡过一双很景致的凉鞋。直到李岩走进了大学，他才明白，这个女生之所以要复读，是为了追求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王子没有替她捡过鞋子，但是依然能够和公主在一起。呵呵，李岩真的很想笑，原来童话毕竟是童话，都是用来抚慰一群人受伤的心灵的。他也没有能够成为白马王子，等到后来他写到这一段的时候他才想起来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有一个很唯美的名字，恰如这个女生水一样的性格，她的名字叫做何源薇。 而在毕业几年册子里面，有一个人却这样说他：“每天都看到你只吃一袋炸洋芋，不知道你身体好不好，以后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了。”这个关心她的人叫做杨小多，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联系，彼此之间也是天与地之间的距离，也许我们每个人之间的距离是在无限拉长，但总会有一个终点，相信这个终点很多人都会想到，那就是天堂，每一个生命之间不管拥有怎样大的距离，都会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地，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