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烟记丨潘飞玉
戒烟记丨潘飞玉这年月，人们对于健康越来越关注，戒烟的人越来越多。只是不包括张老师。
张老师可是一个好老师哩，博学多才，课上得好，对学生也好，可就是有抽烟的嗜好。每每讲到精彩处，就觉得一支烟不可或缺，谓之“氧气”。快乐的时候和它分享快乐，郁闷的时候一起承担郁闷，简直比得上闺蜜。抽烟时间长了，自己也觉得没什么，但是偏偏出了事。
这天早晨一上班，系主任就把他叫到办公室，沉着脸问他：“昨天你上课时发生了什么事？”
上课？张老师回想了一下，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他如实回答。
“没什么？”主任的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低吼道：“你是不是上课抽烟了，还把烟头从楼上扔了下去？”
他回想起来了。课讲了一个段落，学生写习题，他习惯性地摸口袋，有一个学生从旁递了一支烟，说是新产品，叫青春记忆。他随手就点着，反正也闲着。
“是，我抽了一支烟，对不起了。”
“对不起？晚了，你抽烟的视频已经被发到网上了，引发了舆情，群众质疑学校的教风和师德。听说还惊动了市长。”主任咬牙，道：“你看看这段视频，找找位置，回忆一下可能是哪个学生拍的。”
“不用了吧，就是一支烟。我却是违反了制度，认罚。至于是哪个学生，我记不得了。”看完视频，他的嘴里发苦。
“真记不得了？你别犯傻。”主任提醒。
“记不得了。”
处分很快下来了：罚款3000元，暂停上课，全校通报批评，系里的管理人员也不同程度予以处分。各级领导都找他谈话，每每问到哪个学生拍摄，他都说不知道。他在全系教师大会上作检讨，话语沉重得像一个拎不起的锤子。
他出名了，不仅在校园，网络上传播多快呀，估计知道他名字的人很多了。猛然不上课了，他坐在教研室发愣，偶尔看到同事投来的或悲悯或乐祸的眼神，他木然。
他忽然觉得缺了点什么，是好几天都没有抽烟了。很奇怪，他真的没有一点抽烟的冲动。
好友林晓凑过来，问：“你还好吗？”
他看了好友一眼，没说话。
林晓压低了声音说：“我听学生处调查的人说，有一个机构在咱们学生里联络，建了一个微信群，让学生提供老师上课时抽烟、喝酒、睡觉、打骂学生的视频，以及一些过激的课堂言论，每条给学生100元。前面不是有一个老师课堂醉酒睡觉被爆了么，你说你的是不是这样的呢？”
看着好友絮絮叨叨，张老师很感动，他又想起那个看起来老实的学生，很崇拜他，喜欢跟在他的后面转，一笑就眯眯眼。是他么？张老师不愿想下去，用力摇摇头。
好友会错了意，道：“不是呀，那就是偶然了。”看他直着眼睛，随手递上一支烟：“来，插个氧。”
他看着烟，觉得它是那么陌生。它不再像一支粉笔了。想到这儿，随即做了一个拒绝的姿势：“谢了，我戒了，以后也不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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