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村子吃水还靠人挑车拉
一辆拉水车停在村口,正在往水井里注入清水,人们挑着水桶,三三两两地来到水井边,从水井里打水倒进桶里,然后挑回家倒进自己家的水缸里,从打水到倒进桶里,从挑水到倒进水缸里,人们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泼了一点点;在用水的过程中,村民们就像爱惜自己的生命一样爱惜这来之不易的水资源:淘米的水用来洗菜,洗完菜后给牛马牲口吃……3月12日,麒麟区东山镇卑舍村委会牙比克村民小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记者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在自来水已流进农民家中的今天,这个距离曲靖城区仅57公里的地方,人们吃水还要靠最原始的人挑车拉,而这样的情况,从每年农历的十月间开始,一直要持续到来年的五月间。只有等到雨季来临,雨水汇聚到水井后面的两个大坑里,经过土地的自然过滤流入水井,这种人挑车拉的状况才能有所改善。而这样的饮水难题,牙比克村的村民们都说不清楚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的。牙比克村民小组位于一个半坡上,由于特殊的地理环境,历史以来都缺水,但问题变得极为严重是最近几年的事,而这一切的根源在于村子附近煤矿的开采。正在山上放牛的69岁的老人施小国告诉记者,在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村子里很多地方都有地下水,一挖就会汩汩地冒出来,而村边的小河里水也是清悠悠的。自从80年代距离村子约一公里的地方外省人来开煤矿以后,情况就发生了变化,土地开始陷落,出现一大个一大个的坑塘,而原本就不算多的地下水,再也找不到踪影了。
一车水26立方,水钱加上运费,要350元左右才能拉一车水到村里,而这样一车水全村人最多能用三天,一个月下来仅拉水给村民喝就要3500元,一年6个月就要21000元,这些费用从哪里来?一开始,55岁的村支书施路稳、47岁的村长施爱全、副村长施卫明都闪烁其辞,记者问得急了,他们才说了实话:这些费用都是他们从自己的积蓄里拿出来的。前些年煤炭业红火,他们跑大车攒下了一点钱,从当上村干部后,就每个人分担一些,拿自己的钱拉水来给村民吃,而每个月,他们的工资收入仅170元钱。这种村干部出钱拉水来给村民吃的情况在牙比克村是一件最正常不过的事情。施路稳告诉记者:“在这个村里当干部,当得眼泪淌,但作为吃这个村的水长大的我们,别无选择。”他们不知道这样的状况还要持续多久,而自己还能不能坚持住。
杨克妹,46岁,牙比克村委会总支书记,23年前,她嫁到牙比克村,对于这个村子吃水难的问题最清楚不过。去年3月2日当上总支书记后,这个勤劳能干的女子就希望能在自己任内想办法解决村民的吃水难问题。
要解决吃水问题,水源最重要。12日下午3点,记者跟随着杨克妹一行,在牙比克村方圆2公里范围内寻找水源点。一路走下来,基本见不到水的影子,田间地头好不容易有一小股水,因为煤矿的污染,水呈红色,人们称它为“锈水”,人是不可能饮用的,牛马都不吃。同去的一位农业技术推广人员建议旁边土地的主人在这里扎个坝塘,蓄水浇灌一下正在生长的小春洋芋,因为凭他的经验,如果不采取这样的措施,眼前望上去长势还不错的庄稼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将因为严重缺水而颗粒无收。在距离村子1公里远的地方,记者看到了一个蓄水池,盖得严严实实,听得到里面有水注入的声音,但水已见底,水流也不大,这是附近煤矿蓄水用的,而水的来源又在距此地1公里远的地方。前几年村民们还能赶着牛车到这里拉水背水,如今因为种种原因,煤矿不再允许村民们到这里拉水了。而当记者找到这个水源点时,从直观看,这个被煤矿用钢筋混凝土包裹起来据为己有的水源点水流量也很小。而就在距这个水源点不远的一个小槽子里,记者看到了放牛老人说的一个水源点,只见水淅淅沥沥地从一片土壤里间歇性地渗流出来,随时都有干涸的可能,而旁边也是因煤矿污染而时断时有的“锈水”,若选这里为水源,一方面要担心不知何时会断流,另一方面旁边“锈水”的污染也是很大的隐患,就算这股水能“细水长流”地满足村民饮水需要,整个引水工程做下来至少需要100万元的资金投入。
三个小时转下来,再无别的水源点。
多年以来,牙比克村委会的干部都在想方设法要解决这里的吃水问题。杨克妹给了记者一份设计图纸,这是前一任村委会书记任上做的一份报告,2013年7月由麒麟区水利水电勘察设计研究院设计,记者从这份报告中看到,在距离牙比克村3公里左右的地方新建卑舍水库,就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包括牙比克村在内的7个村民小组的吃水困难问题,而这样的投资,至少需要500万元。
曲靖日报记者 张艳
页:
[1]